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2009，那莫過於「寂寞」兩字，「哥不叫哥，哥叫寂寞」，「姐種的不是菜是寂寞」，「她比煙花燦爛，我比香煙寂寞」……網上與寂寞有關的說辭層出不窮。寂寞無敵，可什麼是寂寞？誰也解釋不清楚，或許這只是成長中的沒事找事，青春上的沒痘找痘吧。
我不排斥無病呻吟的寂寞，這些天沒來由地感到人生黯淡無光，情緒低落，世間任何事都勾起不了我的快樂情緒。也許寂寞是突發性的，也許它是與生俱來的，不論貧窮與富貴。「予生未三十，憂愁居其半。心事如落花，春風吹已散」，誰能相信這樣的詩句是出自一位自幼錦衣玉食的貴公子之手？納蘭容若的寂寞與憂傷是「一紙鄉書和淚摺」，是「去去丁零愁不絕，那堪客裡還傷別」。當人們以標準的凡夫俗子的姿態張望並艷羨他時，誰又能體會天才的悲情卻反而羨慕每一個凡夫俗子的幸福呢？或許正如宮苑詞裡的少女，縱然能得到君王一時的寵愛，但卻不知哪天就會被打入冷宮，任憑紅顏寂寞地凋謝，於是發出「不如生來是醜女」的感慨。
生於溫柔富貴，卻滿篇哀感頑艷；身處花柳繁華，心卻游離於喧鬧之外。一位幾乎擁有世間一切的惆悵男子，演繹一段三百年來傾倒無數後人的傳奇寂寞。納蘭容若的一生比詩歌更詩意，他的寂寞的愛情是「雖九死其猶未悔」的執著，他是交織著天真和憂傷的孩童，他斑斑駁駁刻骨銘心的愁苦即便是父親也無法理解。一句「清風朗月，輒思玄度」，一句「當時只道是尋常」，將他的憂鬱顯現的淋漓盡致，原來最受上天眷顧的孩子也深深體會到何謂造化弄人。「人生若只如初見，何事秋風悲畫扇」，「人生何如不相識，君老江南我燕北」，「何如相逢不相合，更無別恨橫胸臆」......與愛無關，與寂寞有染。
寂寞時我會情不自禁地想起納蘭容若，想起那場三百年前的寂寥「煙花不堪剪，醒也無聊，醉也無聊」。傷春悲秋的情緒是正常的，誰也擺脫不了。曾經的我傻傻地決定去愛一個人是因為寂寞，可愛上一個人後卻更寂寞，寂寞到每個毛孔裡都蒸騰出憂鬱的味道。
曾在一本書上讀到：不要相信睜著眼睛和你接吻男人的愛情。或許對男人來說，一次深情的吻代表一次征服和享受，而對於女人來說，一枚深情的吻代表了在那一瞬間毫不吝嗇的愛慕與給予——所以《風月俏佳人》中的茱莉亞羅伯茨會對李察基爾說：「做什麼都可以，就是不能吻我的唇」，可見沒有女人會真正地吻一個她不愛的男人。寂寞時的吻與愛情無關，只是一種發洩而已。
「而今才道當時錯，心緒淒迷。紅淚偷垂，滿眼春風百事非。情知此後來無計，強說歡期。一別如斯，落盡梨花月又西」。用寂寞結束2009，用新生迎接2010，即便不是生長在富貴根芽上，也照舊可以飄起漫天紅雨！ |
